我的老朋友逄春阶先生,对小说创作情有独钟,至今已有三十余载。近来,在三两好友的热情推动下,他决定结合自己的亲历亲闻、所动所感,又按照小说“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之规律,创作一部能够代表自己大半生广见博识、妙心妙笔高度的长篇小说,题名《芝镇说》。
一看题目,就知道这是一部关乎乡间俗世的小说。按照逄春阶先生的定位和宏愿,《芝镇说》并不再停留于以往乡土、乡愁小说之老生常谈,而是立誓走出解放后的乡土小说、文革后的乡愁小说的藩篱,踏出一条奔向新时代“乡野小说”创作的新路。
《芝镇说》既然以“乡野小说”为定性,必当立足乡情,超越乡愁。其在国事家事通盘叙述中固然含有通常所谓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根和魂,但更注重凸显中华民族的酒神精神,尤其是每一生命个体的活泼泼的生命力、创新力,可以为当代乡村振兴、民族复兴提供一些本源力量和野性倔强。
创作理念的高下,自然会决定文本成就的高低。笼而统之地说守正创新,可能无济于事,逄春阶先生以其锐意超越的气魄和情怀,超越以往小说执迷于“百科全书派”“现实主义派”“典型人物派”等史性写作,转而从中国传统“传奇化”“传神性”等审美文化元素和理论体系中汲取营养和力量。这种创作理念正与我近些年的理论研究不谋而合。
学界常常感叹理论研究容易沦为“空对空”,苦恼于“纸上谈兵”。这是没有注重社科人文研究成果有效转化的缘故。正当我期待研究成果如何付诸创作实践,渴望实现理论建构的时代穿透力之时,赶巧逄春阶先生有《芝镇说》创作规划和践行意愿,这岂非是一场天缘作合!
在具体运作上,一方面,《芝镇说》立足于齐鲁大地上的一个乡镇百年间发生的故事展开叙述,其中不少人物皆有原型,乃至有作者自己的化身;至于所叙乡情风俗、名物器具以及方言口语,更是百般考究,令人感到信实而亲切。另一方面,这部小说既注重叙事婉曲,化平实为传奇;又注重意趣营造,适当地注入一些亲朋好友提供的噱头和笑料,令人感到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无疑增强了可读性。当然,我还特别提醒逄先生注重写人之传神,用力将预设的公冶家族中的老嫲嫲、公冶祥仁、公冶祥敬、公冶令枢、公冶德鸿等几代人物写得活灵活现。幸好,他前些年也认真读过我关于“中国写人学”方面的研究成果,相信定能将相关理论一并转化到妙笔生花的文本创构之中。
逄春阶先生的《芝镇说》是一部倾情用心之作,每一章节都将会是一场场融“理”“事”“情”三位一体的盛宴和大餐。值此即将通过连载方式陆续推出,让我们准备好胃口,尽情饱览其“传奇化”叙事之引人入胜,尽兴共享其“传神性”写人之韵味吧!